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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千秋起复知岳州 宋 · 张纲
 出处:全宋文卷三六六五、《华阳集》卷七
巴陵控引江湖,居国上游,兵火抢攘之后,政失其经,民未复业。
今欲外彊屏藩,内安流离,贵在守臣,其可不慎!
以尔富于才术,尝试为郡,考其绩效,绰有能名。
兹用起从倚庐之中,委以专城之寄。
夺情以义,宜遵有国之常规;
当官而行,尚茂折冲之远略。
乞赠知黄州赵令𡷫官庙食本州并使陈敏识洪州劄子建炎三年十月 宋 · 孙伟
 出处:全宋文卷三二六三、《三朝北盟会编》卷一三三
伏见十月二十五日,金人陷黄州知州赵令峸执在军中累日,欲命以伪官,驱之北去。
峸极口诋骂,卒至遇害。
鲠烈之气,至死不屈,行道之人皆言之。
或者欲盖从贼渡江之愆,乃云峸城降,又谓已污伪命。
然而贼南去之初,有过黄州城峸遗骴委于道左,又有同时在军中得出者,能言峸遇害时事,皦如白日,著不可诬。
但以峸初乞移治武昌,而武昌乃鄂之属县邑。
鄂隶湖北,黄隶淮西,朝旨既下,峸未尝关白路监司,此乃峸不习为吏之过,过亦小矣;
峸弃城纳款,非也。
峸既被旨徙帑藏过武昌,未讫事间,闻寇至,复提武昌兵丁北渡黄州迎敌,不忠义者能之乎?
靖康初通判鄂州邸吏报伪楚遣使肆赦,守将欲遁去,峸遂盟僚佐,俟其至,即杀使者,焚其书,闭关自守。
激扬之气,坐客股栗,鄂人悉知之。
尝闻熙宁中邕州守将苏缄骂贼遇害,神宗皇帝赠以节度使,庙食其州,岭南父老至今能道其事。
自顷国家多难以来,如令峸之死节者无几人。
峸尽室皆亡,虽推恩,无人可授,若用苏缄故事,实为无穷之劝矣。
又伏见金人渡武昌,入洪州江西郡县闻风畏怖,往往遂失臣节。
分宁知县陈敏识与士民以死相誓,斩其传檄之人,并力拒守,至今不下。
十二月间土豪罗氏观望旁近事势,聚群不逞,欲杀敏识以附贼,敏识摘发其奸,悉擒首恶而诛之。
精诚劲挺,与秋霜争严,张巡之俦也。
往年安陆陈规、公程千秋,皆以禦寇论功擢领方面。
敏识之功,实又倍之。
洪州未有守臣,谓宜使知洪州
程千秋转一官制 宋 · 胡寅
 出处:全宋文卷四一五五、《斐然集》卷一三
国家法令,皆保民之具。
官吏能守,奚寇盗之兴?
以有违慢而出一切之政者,民用不堪,弄兵苟免,究其所自,予忍杀乎?
尔能劳来之,降者颇众,肆用进官一等,以为服劳之劝。
夫殄戮治民而谓之有才,苛急办事而谓之赴功者,致寇之道也。
尔其念之,乃称宠命。
程千秋乞不以有无拘碍奏辟县令 宋 · 胡寅
 出处:全宋文卷四一六四、《斐然集》卷一五、《历代名臣奏议》卷一四三
臣窃见洞庭水贼,本缘官吏非人,政烦赋重所致。
今治之之术以郡县得人为本,而县令尤为近民。
若得其人,则能奉行宽恤之政,使未为贼者安土乐业,已为贼者坏植散群。
其选付责成,不在兵将之下,岂可轻也?
军兴已来,便宜辟置,及于县,固已非是,又乞不以诸般拘碍,皆许奏辟,于是诸官负罪,奸赃无行,一切拘碍不敢至朝廷参铨部者,尽辐辏之,其为赤子之害,可胜言乎?
又况鼎州昨缘程书禹奏补乌合官吏猥多,急政豪夺,为杨么驱民。
程千秋继之,尤当加意选择县令,而所陈如此,岂可听许?
臣欲勿从千秋所请,特降指挥,应残破县分奏辟令佐者,须选已出官历任无赃私罪犯之人,方许奏请差遣
其未出官、无历任、曾犯赃私罪及见系贬降未经叙复,或无出官告敕批书印纸而称兵火去失者,即不得辄行奏辟,及不得陈乞不以诸般拘碍辟差。
县令得人,百姓受惠,棹弃兵刃,复缘南亩。
以愚见不以诸般拘碍辟差县令利害甚大,所有已降指挥,臣未敢书行。
张德远 宋 · 胡寅
 出处:全宋文卷四一七一、《斐然集》卷一七
窃承大府久次长沙,以重兵厚赏胁降水贼,遂通两湖之道,绝外连之株,悉意防秋,无所牵制,国势幸甚。
此本郡县之任,一将之功,昔者失计耳,不足为相公道也。
然既降之后,若给还牛具,与之田土,得良守令拊循之,免三年租赋,庶不复为贼。
而鼎守辈非恺悌之人也。
其间可为兵者,习熟江湖便利,宜因其舟楫自作一军,付之别将
然近世鲜有肯强本制末之势,而徇情惮众,从而封养疽痈者,则有之矣。
相公及此事会,改易郡守监司,若皆如张觷、柴武,则非特人无议论,必有绥辑之功也。
昨见程千秋乞不以有无诸般拘碍辟差县令一次,所谓诸般拘碍者,诈官负犯,不敢赴铨者也。
而使之为民父母,某意不谓然,即尝奏乞令下千秋,慎选及是者。
左相曰:「无人愿就处,不如是,谁肯往?
督府已行矣,关照而已」。
事遂寝。
夫以人所不愿往,尤宜加意,而使有拘碍不可授任之人而委之,某以是疑相公欲平贼之速,而忽于使民,不为平贼之本也。
民叛与兵叛不同,如虔贼向来岳飞非不讨杀,亦有已见净尽之言,终不能绝,尚跨四路出没,何也?
州县非其人,归业不可,宁为寇耳。
水寇本缘政烦赋重,加以任人速之,一日两郡响应,所欲杀者五等人,以官吏为最,独免执耒之夫,其心可见矣。
一叛之后,梗塞数路,首尾六年,涂炭良民,失陷岁入,及行师用兵之费,不知几何。
若州县自初一一得人,岂其至此?
已往不可及,来者犹可追,愿相公加意而图之。
自古英豪治残破之后,未有不减州县及官吏文书者。
靖州久合仍旧为渠阳砦,前已具闻。
盐香、常平悉当权废。
诸司事兼委一漕一宪,不啻足矣,县止须一令一尉
官省则事省而费寡,民可安居矣。
今天下之所共患者,外虽有雠敌叛臣,内则有握重兵难驭之将帅
谋臣策士思所以善后之计,未有得也。
昨来吕相国以私怒减降亲卫之兵,迄今不复,日以稀少,而劲卒利器良马尽归诸大将,名为神武军。
其实恩威不出于天朝,诬上行私,自植形势,其智术不施之于敌仇,而施之于朝廷,虚增军数,以取粮帛,诈为北讨,以规器甲,求无不得,言无不听。
自副贰而下,遍置私人。
军屯所临,尽夺公家之利。
令之不受,禁之不止,功小而赏大,有赏而无罚。
政使国有宿储,民有馀力,岁无水旱之变,坐赡大费,将何能久以是为安乎?
而况加之以师旅,因之以饥馑,仰食一不足,禦寇一不胜,非倒戈向内,则曳甲北走,不然散为盗耳,必至之理也。
所幸尚有诸小校分统之兵,可以自朝廷指踪。
今闻祁超一军又为岳飞所并,而任士安、吴锡、郝晸、王宗等,尽欲得之。
本忠义自立,初不若是,有所效而为之也。
昨来王𤫉讨贼无状,其军并之韩世忠
主将不善,易之可也,何乃与其众而分之?
祁、任之事,则又甚于此矣。
以是计之,水贼之胜兵与其战舰,未必全归朝廷,而其牛畜未必散之耕种也。
建炎初载黄相国招安之策,流毒九年,尽变祖宗军政,使天子无自将之兵,天下岌岌。
相公不有更制,二患仍在,则无恶乎议者之纷纷也。
昨蒙教赐,似以军民为二道,厚于军而薄于民。
欲弃五谷养生之具,而日进鸩酒乌喙,窃惟精忠远识,四海仰望,固非愚者所能窥测。
而舍己用善,以勤攻阙失为平定之方,则相公有意于孔明之烈。
某辱知最旧,敢不以董幼宰徐元直自处,每事十反,期于有补乎?
寄赵秦二相(三) 宋 · 胡寅
 出处:全宋文卷四一七四、《致堂胡先生斐然集》卷一八
某昨蒙收召,列职天台,兼直禁林,仍司劝讲。
要津华贯,委于一身,切度相公爱念之意,非徒欲富贵之也,而在职日浅,千虑一得之言,曾未伸吐。
今居苫块,哀毁方新,固无缘致思时事,而向日所有禀叙已尝具藁者,不忍毁弃,就以附纳。
万一或少有取采,亦先父病中遣某出仕之遗属也。
浼渎威严,伏深战越。
国都当一定,不可数万动。
盖中国与夷狄逐水草以射猎鞍马为俗,必不能同。
今既以两淮未成次第,不居建康,而临安凡事又皆苟简,是不以为国都所在,示人无固志,此大不可也。
比年士不守,官军不效死,民不归业,寇盗不止,一切苟且,侥倖日阕而已,皆由国势不定,自然至此。
大命将泛,实可寒心。
如朝廷见得临安决可为帝王之宅,即须明降诏旨,渐营宗庙、社稷、朝市、官府、军营、贾区,各有所在,粗成规制,使列宿拱辰,众流赴海,系心不动,此策之上也。
若谓不敢自保,姑以平江为进取亲征之地,不得已即用入海趋闽为万全之计,虏兵不过一再入,而国亡矣。
禦敌捍患,实资军旅。
然考南北战争之际,全在镇守得人。
所以然者,以保民为守国之本务也。
荆、襄、两淮重地,帅臣郡守不择才望,但取能与诸将俯仰者即以委之,故流亡不归,田土不辟,州郡不成次第。
朝廷因谓藩篱未固,若自甲寅乙卯岁选委才智文臣而久任之,今已四五年,如张觷之在鼎州,其效岂不可见?
然尚可为也。
若更不加措置,虏人兵一再入,吾之君臣疲于奔命,诸将必尽屯南岸,以江为限,则临安真不可居,终于灭而已。
诸葛公有言:蜀自刘焉以来,有累世之恩。
文法羁縻,互相承奉,得政不立,威刑不肃,君臣之道渐以陵替。
宠之以位,位极则贱,顺之以恩,恩竭则慢。
何其切于今日之病耶?
迟日暖风,发育万物,增高继长,各极其性,粲然于天地之间,可谓美矣。
天亦不能常如是也,故有肃杀之权、严凝之令,以歛成之;
不然,则犹岭南之地有暖无寒,而瘴疠作矣。
宰相代天工则有赏罚,当犹天之有生有杀。
今怙大权,废三尺,傲朝命,用智力,持必取胜者无所裁制。
正昼掠人于都市,刺以为军,而无所忌惮。
权酤煮海之利柄移于下,而不可复取。
但闻以功超转官资,添之食钱,而无违律被罪。
军数盈缺又不得知,应统制官,并非朝命,声张虚数,无由覆实。
力聚歛,以田其壑,为贿赂之费,大概行以姑息,名曰调和。
此军政之大坏也。
言章弹劾罪恶显著者,优加职序,或与理作自陈宫观,惟恐少伤其意。
自言流落之久,或婚嫁未毕,或私计不便,以幸仁恤。
有罪无罪,并获廪禄,合除不合除,尽带御位。
奏荐既多,至于膏粱臭乳亦军民上。
故政事日偷,而荫补之原复不少窒。
官吏太冗,无阙以居,宁受其恳祷之烦、拨遣之难,而进士科场复不略展。
从军癃老之人,给以矌土,自不失所,而分隶州郡,多至四五十员,坐请俸给。
有常职乃可责效,而添差与不釐务不计员数。
监司帅臣互有争论,按其是非,明行赏罚,人必自服;
往往厌其分辨,欲两平。
正直之吏,为当路者朋必挤陷,不加考核,或迫于大使,冤苦失职者久不得伸,大概随顺人情,名曰宽厚。
此政事之大蛊也。
庙堂皆名公,侍从多君子,台有忠谠,而所行乃同。
刘焉之为、岭南之气,为奸雄经理之资,得谓之智乎?
若不改弦易调,如李光弼入子仪军,使号令肃,人知所畏,旗帜改色,三军竦然,则何救于危亡之祸哉!
靖国之所以为靖者,欲平熙、丰、元祐之党耳。
靖康之所以为靖者,犹前志也。
而终于不靖,则以清浊不同勺而饮,枭鸾不并枝而集,决无是道。
故善处此者惟忠献韩公
盖党最难平,而王、吕之党至韩而无祸,则以韩公明否泰之象,定内外之分,德进乎朝廷,材市乎方域,有功则赏,有罪则罚而已。
此乃安靖国家本也。
今以朱胜非、席益尝为大臣而引与同朝,以汪藻、孙觌能文而使之掌制,以李棹、綦宗礼博记知故实而使备顾问,以田如鳌、石公揆、陈公辅敢言无忌惮而使司风宪,欲兼收而并用,何以加此?
然则可乎?
傥曰可,则诸人尚置闲散,久而未召,何也?
傥曰不可,则兼收并用之说无乃窒而不通,或亦偏而不正乎?
此无他,虑异日报复之祸耳。
不然,知旧有在非类中,将托此说而援之,乃人欲之私,非天理也。
进贤退不肖,赏善罚恶,是皆天理,人君国相所当奉若而不可违,庶几乎世难可少弭矣。
人之生有定命而不可易,自嘉祐治平以前,元臣大老存没哀荣,熙、丰而后以及宣、政,君子小人祸福更践,终皆不免,岂智愚特异,亦所遭然耳。
若其引用果皆君子,偏私喜好与假善寄贤,一不容于其间,纵使事变反覆,公议固存,行法俟命,夫亦何恤?
若在己者,尚有未尽,姑欲牢笼泛爱,幸今而免,后祸乃自取,又谁将尤?
故兼收并用之说,其言则是,其事则不可不慎矣。
今政事弊于文具,军律坏于姑息,士风衰于趋利,民心离于厚歛。
由是不变,所谓虽与之天下,不能一朝处。
古之君子,其君用之而安富尊荣。
今以弊坏衰离之四者较之,朱、吕在朝之时,抑已救之乎?
或尚相将也?
以愚观之,特众正盈庭,兹一事不同耳。
夫众正盈庭,迁职进官,逐队随群,玩岁愒日,各为悯时忧国之空言,未有安富尊荣之实效,则何以贤于群不肖而服其心?
譬如外道所言,诸佛如是,我亦如是者矣。
石勒驱王公而下,用铁骑蹙而射之,杀千馀人。
尔朱荣引百官于行宫,列胡骑围之,纵兵杀二千馀人。
少则独抑浊流,亦能一空省寺,盖名为贤者,而实无智谋以救祸弭乱,受此宜矣。
今东南善类殆亦引用几尽,曷若稽周世宗开国之谋,法仁祖庆历求治之意,诏令侍从台谏条具中兴策画,各令展尽底蕴。
凡所以省文具,变姑息,革趋利之风,除厚歛之害,建都之所,禦敌之略,足国之计,裕民之术,二三公进呈熟议,取是舍非。
又集百执询于朝堂,众谋佥同,无有异意,然后按为国论,以次施行。
从此者向用赏福,违此者威用祸罚。
庶乎一新耳目,有再安之魄兆,而正人善类进为长世,亦免素飧之讥,有小补云耳。
置神主于温州,求其说而不得。
今士大夫辟地穷荒,亦必以家神自随,岁时祭享。
为天下主而恐仓卒不能奉七庙神主,预置于他州,委祠礿尝烝之事于一官者,是宦者之神主耳,非理无义之极也。
非礼无义,狄道也。
自行狄道,尚何狄之禦?
营屯之为名,自军而得,故军之所至而田其地,则曰营田,曰屯田。
今诸军之费既尽仰大农出民力矣,又官出谷驱民而耕之,谓之营田,吾谁欺?
欺天乎?
今民有常产,以旱荒之苦、科调之频,诡名寄产,无所不至,甚则弃而之他邦,而有馀力为官耕田乎?
昨来行遣樊宾、王费,正坐以文具,虐用民力而欺朝听耳。
诸路州县尚认营田而未罢,是恶醉而强酒。
宜一切罢之。
其言便者假官吏以催私课,乃盗臣也。
大夫皆曰可,犹当勿听,苟不能军士自耕,则如勿营而已矣。
虔寇不止,乃东南腹心之害,非小故也。
缘十年以来,外官不苦挥人而又重歛。
小人素来喜乱,且有以召之,频年荒害,流散者众,深僻去处有私制红巾以待。
观符之唱者,皆大姓也。
又食菜事魔之风,近来特甚。
遇事会一呼,百十万贼旬月可致。
非敢大言以恐朝听,缘久在路道,耳闻目见,咸有其实,不欲随众诺诺,是以告耳。
然此枢要,乃在赣上得人与否。
向来张觷治有显效,不知天无意于斯人乎,而何夺之速也?
众方倾耳以听代者,乃除程千秋
千秋者,毁则之宗、具戒之靡也,任尚犹不足以继班超,而千秋可以继张觷
失伦甚矣。
加以韩京移屯江西,合在处州驻劄。
王以宁部曲,千秋以宁之高弟也,欲一州不乱,得乎?
一州乱则数路骚动,其理必至。
此事所系甚大,乞留念,早有更改。
韩京素号狡狯,久在湖南,备见手足。
吕祉受其赂遗,力与主张,而朱胜非感其护送太夫人,遂移广东路。
自入广东,以寇为资,封殖不讨。
其军才逾三千,而月请五千人钱米。
又要勒州县,百端恐吓,动要犒赐。
以其所得,广行货赂。
帅臣连南夫在其术内,事事曲从,因得以平贼静边为己之功,故广一路贼无已时。
其实不至如此。
提刑韩璜出力排沮,少挫其气,然每有奏请,则无不如志,则必见沮难。
于是之奸恶恣暴之状,无人以实上闻。
今既有金字牌累降处分,令移屯江西,久而未至,必是祷恳连夫为之奏请,称广东不可阙
新宪尤深,顷任韶州,亦尝受其咨送,谅同此说,亦为保明。
若中其计,广东之害方日滋矣。
契勘韩京系娶赵伯牛之亲妹,旧制宗室女夫不得管兵马,宜坐此与宫观差遣
其次副韩广号九爪虎者,尤为凶桀。
近日差遣,其次军溃,打劫南雄一遭,即自招安,非惟不可付任,自当行遣。
今须令依已降旨挥,江西仍别选才智武臣总此一军,委李光拣选冗滥,然后用之。
此亦脩明军政之渐,若不能行于一韩京何望其远者大者乎?
诸州拣发禁军三十人,既而主者艰难其选,自馀反以充役困苦之意,欲明非西北兵不可卫王室,东南兵决不足用。
今西北兵既不接续,见在者岂能长生不死?
未能进取中原,会须用南兵,岂可挫之辱如此?
靖康元年,以西方勤王兵开城壕,自西京归者人有怨言。
李纲宣抚太原,定议起三千万众,移文已下,四方往往借请调发在路矣。
才出国门,赐宴琼林苑耿南仲削其数,比至河上,三才得一,由是士气顿,精锐销耎。
及是围城,西方之兵皆不趋赴,转而为盗,国都亦亡。
已往之辙,可为永鉴。
如闻因人论列,放遣拣退人,后却欲招捕虏、吐浑两军,此只是力行无道,务欲取胜,亦一一顺从,去留合散,惟彼意所欲,朝廷同共證明而已,何政之为?
今莫若委诸道帅守随宜措置,或以荒田招募,或以阙额钱米招补,每路有兵二万人,亦足以消弭盗贼,渐壮形势。
亦无文臣尽不知兵之理,系选任精与不精,委付专于不专而已。
近者江西丰城县有寇劫去潭州上供金银,道路为之小梗。
帅司画时遣发兵将,体究县官非不严急,而寇竟不可得者,乃放散拣退之人,即时云散鸟没矣。
官兵出屯抚州,时时一出,其扰求艾,只缘处置有失,此徒贫且怨,其流乃尔,非州县之罪也。
荆南置帅,岂可轻授?
自顷分裂之际,每为重镇,财赋甲兵当朝廷之半,盖形势如此。
十年以来,才是王子尚经理有方,又不久任,自馀并无治迹,只增坏耳。
今选付薛弼已有成命,如警敏熟事,善与大将俯仰,固应选格。
然观所辟置,有所谓吴知常,则张掞之火下,曾趋事马友、孔彦舟,大为奸利,坐之富豪之人也。
有所谓张土襄者,则曾任浏阳知县,携其美妻遨游市肆,与吏人通家,赃贿巨万,席益尝欲按治,既而不果者也。
自馀皆不闻名,以此二人推类,亦思过半矣。
尝面问二人才否,盛称誉之矣。
藩翰,葺残破全,以人为主,而所知乃尔,何赖焉?
以愚度之,必是武昌喜其能顺适己意,亦欲结以进身,今来除授未必尽出朝廷之意。
岳既得此,乃又奏乞选置谋议官,以掩其迹,狡桀诡秘,欲盖而彰。
若实欲经理上流,恐须遴择名望才略之臣,重寄而久任之,庶乎其可耳。
二广今日供财赋不少,然两路仕习以贪墨为成规。
自前监司有强毅之声者,犹不免盗泉之饮。
独几韩璜截然颓波之中,真若砥柱,然爱莫助之,不能胜众口之訾也。
西路朱芾与舜陟为朋,因岳飞泛催军须文字,将运司辛字库自来不支动、准备朝廷非泛需索钱尽行应副,凡数十万。
其势必更竭取重歛,以为将来之继。
舜陟又欲撰造边事,闻已有骚动去处。
若不选人,改付一路耳目之寄,必须生事。
郭孝友善士也,到官以来,将积年簿书逐一整治,穷日之力,计较毫釐,闻已编排至绍兴三年矣。
详谳廉刺之职,又不知矣。
如东路师说专庇赃吏,多乡人故也。
新除林正并不能书判,向来有词状行遣,尽是胥吏先用朱笔拟下,从而押行耳。
尤深旧出王黼之门,庸谬昏老,加之好货,而以连南夫凡才为帅,则广东之困苏息无期矣。
湖南路职司比前日已差胜,然自五月初不雨,至今已四十日,早禾将尽槁,晚禾在黄埃中,而茶陵之寇殊未息,政要宪司得人。
比见予猷欲主陈麟,且在广东,愚却闻困于韩京,欲脱去甚急,且令来湖南乃善。
辛次膺到已旬月,未闻设施,而本司人吏呼效置酒高会,恐吕祉所喜,周秘所荐,自应如此。
若与朱芾宫观,而易以次膺,却以韩璜、向子忞一人填次膺阙,则一路赃吏少戢,民可少安,盗可少弭矣。
向子忞才刃不可掩,衡阳治状不可蔑。
其枉遭按削,今涉四年。
当初章及表里相如者,赵子岩已败,路刑俦亦闲散,席益不当权,乙卯冬给事都司或死或外,独薛弼与方面,又其季在要津。
若才为士大夫辨是非曲直,使罚赏分明,固所不论;
否者,尚恐江西体究文字,未得速达朝听也。
方朝廷广施泛爱之心,于人何所不容?
况经明堂赦恩,亦合叙复,而独受凌藉,无所告诉,秉国之钧,不平谓何?
《大雅》之刺兴矣。
夫心不偏恶,乃可用度外之人,以收众功,服群志。
使子忞得效尺寸,决不在林正、尤深、郭孝友、刘鹏、刘廷佐、赵伯牛之下矣。
若不与湖南职司,亦可作武林守以代马扩邵阳守以代王彦
要之,数为郡守,不获自伸,莫若与一外台,俾详谳刑狱,捕治盗贼,为当其才耳。
滕户曹台州事实1191年9月6日 南宋 · 朱熹
 出处:全宋文卷五六二九、《晦庵先生朱文公文集》卷八二、《晦庵题跋》卷一 创作地点:福建省南平市建阳区
始予以事至台州,州人士君子为予道滕公城守时事甚悉,予心窃独壮之,而不及访其文字。
数年之间,时往日来于中不忘也。
今从公孙仲宜、仲宣得此编而读之,乃知公平生大节类皆卓荦奇伟如此,非独守台一事为可称也。
但守台事有陈师恭之记,守南都事有程千秋之记,故其谋画之奇、节制之密皆焯焯在人耳目。
至其守蔡、陈、鄂,功亦不细,而莫有能言其事者。
千秋又记其说大元帅部西北之兵以迎二圣,檄东南之众以讨邦昌,皆切事机、适形便。
建炎初元所论五事,与贺公所状因论事而送吏部,争建都而遭谗毁,则意必亦有卓绝切至之论,而世莫得而语其详焉。
然行状又言公有奏议十馀卷,与政府书三十篇,则是数说者必已具于其间矣。
夫已不用于当时,若又不传于后世,则是遂将泯没于无闻,岂不可惜也哉!
今太史氏方将网罗天下放失旧闻,以著中兴君臣一时之盛,是必既有任其责者。
二君其求诸家书,以附此录而往献焉,则九原有知,其亦足以少慰也夫!
绍熙二年秋九月壬子,鸿庆外史朱熹书。